• 笔随心走 （十一）

阿理

早年每星期到北区跟陈教授上课。封城期间停了课。后来就上网课，至到如今。

最近要出门旅行，几个月不能上课，今午去跟教授请假。
往北区的火车上，坐在第二层车厢窗边，看着左右的景物。时间悄悄地把沿路车站月台改变了，而且都装上电梯，多处还冒出不少新建筑物。倒是两旁的树木依然，却记录着一年年的时光，让我一路“读”着。
在莲田站下车，往教授家走去，这段路景色怡人。走了这么多年，都熟悉了每家种的花草树木。在每个季节，常有不同的景色。疫情停课时，时不时会想起这里的景色：桃花樱花蓝花楹开了吗？枫叶红了吗？特别是街角那株日本枫树，秋天开始半绿半黄，深秋满树红叶，铺满树下地的落叶。有时，就算快迟到了，也忍不住停下，快速用手机拍下几张照，才小跑着走进课室去。为何不等下课回家时再拍？原因是那些驾车上课的同学很热心，怕我冻坏或晒融了，非得把我送到车站前。有时，自己也会特意提早去，把教授家前后几条街都绕了一圈，摄下那些盛开的花，心满意足地上课去。

今日在这路上，已增加一些新建築和商场，行人车辆也多了。看着路边绿葱葱的树木，发现树干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微风轻拂，叶儿在轻言细语的聊天。算一算，最后一次上课，已经快五年了。

走到教授门口，他老人家已经在等了。师母走了多年，他自己住，腿又不方便，幸亏近日有了新师母。新师母说昨晚教授不听话不用拐杖，结果又摔跤了。教授在感叹，道着年纪大了的种种不便：眼花了，腿不行，记忆也差了。其实，别说他这年纪，我们都有了不少问题。
今日一见久违的教授，心中感触颇深，他瘦多了，声音也不再洪亮，但是他还是坚持每星期给我们上网课。
告辞时，新师母硬要送我到车站，可我很坚持，不要她送。我说我想再走走当年每星期上课的路。她自然不知我的一乐——那已不再有的一乐。
回程，想起这些年在课室里的林林种种：听教授讲课的乐趣，休息时和同学们的互动交流等。当时看来很平常不过、理所当然的事，原来竟已一去不返。
脑海里忽然冒出“过了这村就没那店”这句话。而人生的每个阶段，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