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海盗
余途

老六想去马六甲当海盗。说起来奇怪，老六还是小六的时候就想当海盗，那会儿马六甲海盗厉害，老六只是一个人嫌狗不待见的小屁孩，谁和他说过海盗的事，他也说不清。小六自少年起发誓当海盗，比照海盗标准学武功炼身体，到长大成人成了老六，老六想成事，最想成的事还是当海盗，而且还有不同反响的抱负叫复兴海盗精神。
马六甲是通商要道，也是妖道，海盗猖獗过，与马六甲航线通航相关的国家投入警力治理，海盗一度丧失活力。架不住海上诱惑太大，海盗随时可能复活猖獗。
老六研究了他可以实现海盗梦想的方式路径和具体地点，最终选择了马六甲。
抵达马六甲，老六找到事先联系好接头的当地人，那人把他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
老六问：“不行？”
那人仍是摇头。
老六接着问：“不干？”
那人依然摇头。
老六还是问：“不成？”
那人转身走了。
老六早已认定海盗精神就是我认准的管你谁说什么我都要干而且一定要干成。老六给那人留下信息：“把说好的船给我！”当海盗得有船，不管大小，性能得出众。可是老六没等到船，等来的是那人派来的人。
来人把老六带到海边的一艘仿真古帆船旁边，说：“如果六百年前你的祖先有野心，那么你今天来就不用签证了。明朝郑和七次下西洋，五次在马六甲停靠，无动力帆船百余艘，船身百米长，随行两万人，奉皇帝之命行丝绸之路，送出陶瓷丝绸，却从没有抢占所到之处的领土，彰显大国风范。”老六跟了一句：“郑和下西洋的另一个功绩是顺便把海盗整治了。”来人称是，接着提议带老六去郑和庙：“这里有中国山、三和井，中国人来要拜祖先，拜的就是航海家郑和。”庙里贴着多位领导人到访的照片，照片上的领导他只在电视上见过，在异国他乡遇到就像遇到熟人。老六在照片和郑和铜像前默不作声地站了站。
老六离开郑和庙，找到一条船下海。他说，其实每个人都有海盗梦，只是我下海了。不要问我想干什么，只要我想要，海上的一切都是我的。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见到过老六。
马六甲又有海盗活动，不知道是不是与老六有关。

原载《小说月刊》2023.11

作者简介

余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寓言和小说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