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3 12 月,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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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飞:小红的歌

小红的歌

雅加達。雯飞

雨过天晴的午后,老伴上班去了,我边做家务边听歌,那是女儿小红孩提时代所唱的录音。 其实八十年代市面上尚未有光盘,当时只流行录音机。小红录下的这些歌曲几经搬迁早就遺失了。
几年前,一位家乡已故友人的妹妹忽然来电话,这一联络让我忆起自己曾拷贝一份此录音带送给友人,抱着侥幸心理我试探录音带下落,竟然保存无恙!这消息令我万分惊喜,后来我要求她拷贝一份托人带到雅京,这失而复得让我如获至宝,赶紧请人将之输入光盘,因而保留至今。 “梅花开放满天下,越冷它越开花……玫瑰开放白云飘荡,丢弃一切,心情开朗……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的下个不停……” 一首接一首充满童音的当代流行歌曲,在悠扬的吉他声伴奏中传了出来,那歌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几十年前…… 那时期华文还被当成毒品般受到禁止,没有人敢公开在路上讲华语。可是在华人喜宴上却常会听到华文歌曲,尤其是万灵安街的日月酒楼和北京楼。 小红自幼爱唱歌,记得她三岁就会唱完整的毛主席语录歌曲:“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历史规律不可抗拒,美帝国主义必然灭亡,全世界人民一定胜利!“ 出生于东加麻埠的小孩平时都讲普通话,可惜在她六岁时由于我们因经济问题,举家搬迁雅京后,生活环境完全改变,孩子们渐渐少讲华语了。 有一次陪孩子们到安卒公园参加学校的活动,发现那儿有供人们上台献唱的乐队。小红说要唱一首歌,于是报了名。她上台唱《Teluk Bayur》时,我在台下紧张得满头大汗,,又想笑又想哭。那时她九岁,小学四年级。 自那以后,每个星期天我都会陪小红到安卒去献唱。从珍加连到安卒要转搭三次公车,母女俩带着饭包、开水,还要步行很远的路程才抵达乐队所在处。从报名到轮候上台唱一首歌要花好长的时间,通常小红都要等到唱了第二首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唱,并在那儿结识了经验丰富的唱员小慧慧,在其母亲介绍下参加了乐队。多次到村子小巷里的喜宴献唱。 我弟为了培养小红,特请乐队的吉他手鲁迪为她伴奏学唱,这录音带的歌就是当时录下的。而鲁迪也参加华人喜宴的乐队,故建议我教小红唱华文歌曲,第一首就是《梅花》。
说来正巧,那时我大姑妈的轿车常被日月酒楼租为新娘车,通过这层关糸小红很容易便被“招聘”,经试唱即成了小唱员。
记得第一次唱歌收到三千五百盾的唱费,母女俩高兴地破例坐“巴彩”回家。第二个星期天,她那生性怕羞的姐姐也兴致勃勃跟去,从此我们一家便与酒楼结下不解之缘。孩子们读书之余,周末去酒楼唱歌;做父母的上班之余,周末送孩子们去唱歌,成了我们的副业,也是消遺好去处。
为了学唱华文歌曲,我们去“快乐世界”找歌录歌,当时流行的歌曲有《美丽的星期天》、《三月里的小雨》、《幸福要靠自己创造》,及刘文正的《妈妈》等。我把歌词一字一句抄下,注上印尼文拼音并向她们解释其意思。 从小学五年级至高中毕业的歌唱生涯,伴随着她们的成长,直到上大学前才停止。
当时我曾一度为孩子们的前途迷茫,不知该让她们继续唱下去呢抑或让她们念大学?选择前者,我们做父母的负担就轻了,而后者意味着我们还得挑起沉重的担子。
孩子们坚决表示要念大学,她们认为唱歌这条路“寿命短暂”,而且所得收入多般将花费在衣饰上,没有意思,念大学才会有光明的前途。 就这样我们七凑八凑并且在聪弟的大力支持下,终于给孩子们念大学。 “幸福要靠自己创造,也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好好珍惜一分一秒,去把那幸福的门儿敲,锦绣前程多美好,等待你我去创造,让幸福在你身边绕……” “妈妈,给我摇篮的妈妈,妈妈,给我童年的妈妈,妈妈,给我阳光的妈妈,妈妈,给我春天的妈妈,妈妈,感谢在你温暖的怀中一天一天地长大……” 听着小红充满童音的歌声,我的双眼溢满幸福温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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