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2023狮城之旅

苏歌

经过三年多的疫情，首次出国旅游选择去新加坡，只缘有那割舍不断的亲情关系。12月10日出发，展开了为期两周的探亲访友之旅。

众所周知，狮城是高生活费的国家之一，对于已经退休的我们，昂贵的酒店可住宿不起，所幸老同事欢迎我们到她家做客。12月12日清晨，她夫君开车送我们去锦茂市场吃早餐。熟食中心里的食摊很多，美食琳琅满目，让人难以选择。他们三位各自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我看到“太丰手工鱼圆面”摊前排队的人不少，相信味道是不错的。摊主一个人掌厨，动作非常敏捷。约一刻钟后，取了鱼圆面与挚友们坐在一起，边聊边品尝！

左起：挚友夫妇、笔者与妻子。

12月14日下午两时许，敲开狮城珍珠大厦21层表伯母家的大门，她惊喜地喊道：“你们来了！”我奉上手信——妻子自制的印尼小吃otak otak 和芒果，请她笑纳。畅聊旧情往事，她谈起近半年来，已有三位亲人与世长辞，这包括家父在内，令人感叹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四时左右，门铃声响起，表伯母把门打开，听到她又惊喜地喊道：“你们来了！”原来是大表弟夫妇刚从台北飞抵新加坡。大表弟早年移民美国，刚于月前退休，携带原籍台湾的妻子，先后到台北、新加坡探亲。阔别57年，再也记不起儿时的模样，但他居然还记得小时候我曾教过他下象棋。

表伯母翻出2010年表伯父离世的资料，一看竟然是我作的记录，我却全忘了。当天正是他老人家的忌日，可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让我们源自四个国家的人，有缘千里来相会！

左起：女儿、笔者、妻子、大表弟、大表弟妻子、表伯母。

表伯母留我们一同吃晚饭，来自印尼的女保姆忙著做饭，妻子也下厨帮忙。饭后大家继续闲聊，我翻阅当天《联合早报·四方八面》专栏的文章，其中一篇《寻址》引起了我的关注，该文讲述建于1845年的新巴刹，俗称潮州巴刹，在新加坡河河边营运超过整整一世纪，可惜在1968年毁于一场大火，今天连原址也渐渐为人遗忘。认真寻根究底的作者，找到了巴刹原址，当年巴刹这一带叫驳船码头（Boat Quay）。

蓦然间想起表伯父生前忆述，如果不错的话，我父亲应该是来自马来西亚柔佛新山一家姓“陈”的潮州人的儿子，当年他们越过新柔海峡来到狮城谋生，就在潮州巴刹那一带当苦力。可能是孩子多，生计艰辛、不堪重负，逼不得已、忍痛割爱，把他们5岁的儿子送给我的祖父母，带往印尼廖省的一个小县城抚养。

12月18日，特意到驳船码头去凭吊一番。伫立在新加坡河边，望着那缓缓流淌的河水，遥想百年前可能我的祖辈们曾经在这里抬扛货物养家糊口，这也许就是先父幼年生长的地方。而今，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人事变迁，亲人的踪迹遍寻不遇，一点儿的蛛丝马迹也打听不着。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12月20日，阔别13年的老同事夫妇将赴澳洲悉尼探亲，在狮城转机逗留6小时。相约当天中午在机场“星耀樟宜”见面，畅谈以前的工作、同事，还有曾经一起旅游的快乐时光。回忆起某次一同到巴厘岛旅游，一个满天星斗的晚上，他们夫妇俩和我对唱《草原之夜》，我们的歌声在椰林间回荡。满头白发的他谈及1989年，邀约喜爱唱歌的十多位朋友合资开办卡拉ok歌厅的往事，勾起了我们的共同记忆。还记得当年刚开始营业时稍微有些利润，岂料这类歌厅如雨后春笋越开越多，各家餐馆也纷纷在包间房设置了卡拉ok来吸引客户，我们的歌厅生意一落千丈，大约维持两年多就不再继续经营了。当天，短短一聚，又要分别，互道今生多保重！

12月21日下午，到狮城百胜楼的“雅宣阁艺术中心”领取定制的印章，忽然接到香港罗翠莲文友发来的简讯，她和母亲、兄、嫂昨天已安抵狮城，于是相约在前身是“书城音乐书局”的土司工坊喝茶聊天。茫茫人海中与她在美篇结缘，万没想到的是，我们竟然有幸一睹彼此的真面目。感谢美篇平台的牵线，谱写了一段美好的邂逅！

左起：笔者、罗翠莲的侄子、罗翠莲。

走笔至此，回想起1966年，父亲带我到狮城打算在这里读书，十分遗憾以失败告终。

那时候，新加坡刚独立不久，电视上每天都播放国歌，我也经常跟着哼唱。当表弟妹们做完功课后，我教他们下象棋、折纸飞机、玩游戏等。还记得夜幕低垂，表伯父故居街旁夜市开始营业，这时候会听到楼下的唱片摊播放流行歌曲，我就斜倚在窗边欣赏，不亦乐乎！

表伯父故居。

12月24日回国前夕，经过牛车水表伯父的故居，从街旁仰望当年曾经住宿过的三楼窗口，四周景色依稀，回眸往事，故人已逝，徒留无尽的怀念在心间。

2023.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