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收养亚洲孤儿
中国儿童占最多数
(综合报导)美国一直是收养 中国儿童最多的国家,根据国务 院指出,自从中国开放外国人领 养中国孤儿后,美国家庭成为领 养中国孤儿的主力,是美中民间 友好交往的见证。
美国之音(VOA) 报导, 据国务院领事事务局(Bureau of Consular Affairs)统计,本世纪以来被美国家庭领养的中国儿童共有8 万2658 人,同一时期美国人领养的外国儿童为28 万2921 人,中国占总数的29.2%,人数超过排名第二的俄罗斯(4 万6113 人被收养) 与瓜地马拉(2 万9807 人被收养)的总和。
国务院的数据涵盖 1999 年至 2022 年,显示 21 世纪前 10 年是 美国家庭领养中国儿童的高峰期, 领养人数从 1999 年的 4108 人到 2005 年的 7903 人,领养人数几 乎增加了一倍。从 2010 年开始领 养人数逐渐下降,当年领养人数 3401 人,到新冠疫情大流行前的 2019 年降至 819 人,年领养人数 下降了四分之三多。 从历年的数据来看,从1999 年到2010 年美国人领养国际儿童人数每年都超过万人,最多的是2004 年的2 万2987 人, 其次是2005 年的2 万2729 人以及2003 年的2万1646 人。 到 了 2011 年 领养人数降至万人以下,为 9302 人,此后一路下降。
中国政府在 新冠疫情爆发之初就暂停了国际 收养。 艾米•卡贝奇初为人母的经历始 于中国的一个酒店房间。 2008 年, 卡贝奇和她的丈夫格雷厄姆•特 鲁普刚刚领养了一个名叫秦淑萍 (音)的两岁女孩,她住在中国 桂林的一个寄养家庭里。
《纽约时报》报导,在那间酒 店房间里——这对夫妇从未来过 中国——这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 直哭闹个不停。 15 年后,这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已经变成了琼•卡贝奇 – 特鲁普, 是匹兹堡杜肯大学的大一新生, 还是学校杂技社成员。
「我过去 常常想起亲生父母,但现在不怎 么想了,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我爱我的父母,」18 岁的卡贝奇 – 特鲁普说。 中国本月宣布将暂停几乎所有 外国收养,标志着一个造就了几 代美国家庭的项目结束。
根据美 国国务院的数据,自 1992 年该项 目启动以来,逾 8.2 万名中国儿 童被美国家庭收养。其中一些领 养家庭表示,他们很高兴这个项 目即将结束,因为他们认识到这 是一项严厉政策显而易见的副产 品,该政策只允许许多中国家庭 生一个孩子。 对于逐步取消收养项目,许多 参与该项目的父母和被收养人都 用苦乐参半来形容。
对于数以万计渴望成为父母的人来说,尤其是单身人士和同性恋伴侣,该项目多年来为他们组建家庭提供了一条相对简单的途径,免去了在其他地方经常使收养过程陷入困境的官僚主义障碍。它还为有特殊需要的中国儿童提供了一个机 会,让他们在海外获得所需的医 疗和经济支持。 中国对国际收养的需求似乎也 是显而易见的。
在上世纪 70 年代 末到 2016 年间,中国因人口负担 过重,许多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 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和更多资 金用于孤儿,来自中国的国际收 养自 2000 年代中期达到顶峰后有 所放缓。据中国政府称,近年来 几乎所有的外国收养都涉及残疾 儿童。
布莱恩•斯图伊是三个从中国收养的女孩的父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这个项目越来越持批评态度,现在他经营着一家公司, 帮助中国被收养者收集有关其收养历史和出生家庭的信息。
他认为,仍然需要对存在健康问题的 儿童进行国际收养,但他终归认 为这个项目的结束是好事。 许多被收养者也表达了复杂的 感受。在他们的描述中,被收养 的经历经常被说成巨大的收获, 同时也是巨大的损失——失去了 原生家庭和直系亲属的环境。
夏洛特•科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 从镇江的一所孤儿院收养的,那 是一座以醋闻名的中国城市。她 知道自己当时只有五个月大,在 寒冷的孤儿院托儿所里,像她这 样裹着厚厚襁褓的婴儿大约有 20 个。
多年后,科特才开始了解到 更多信息,当时她经历了一件对 被领养中国裔美国人来说很罕见 的事情:通过中国的社群媒体, 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2016 年,她在中国与亲生父母团聚, 虽然气氛略显尴尬,但也让人热 泪盈眶。她终于得到了一些长期 困扰她的问题的答案。 她的亲生父母都是农民,他们 告诉她,根据计划生育政策,她 的出生严格说来是非法的。
他们 说,他们把她交给了一个中间人, 相信她会被送到当地一个富裕的 军人家庭,因为他们自己不能生 育。她的亲生父母说,他们不知 道她最后被送进了孤儿院,并被 外国人收养。
不过,见到亲生父母也让她产 生了更多疑问。她得知,在她出 生一年后,她的亲生父母又生了 一个儿子,他们把这个儿子留了 下来。为什么她是被送走的那个?
美 国 30 岁的科特说,她尽量不去纠 结这些问题,并在很大程度上接 受了自己被领养的事实。 2011 年, 她与他人共同创立了一个非营利 组织,将世界各地的中国被收养 者联系起来。和其他一些被收养 的中国裔美国人一样,她对中国 特别感兴趣。
她在耶鲁大学主修 东亚研究,现在能说一口流利的 普通话,并多次前往中国学习, 以及带领志愿者旅行。 科特说,在每个人的人生中, 都会出现不同的岔路口,你可以选择走这条路,也可以选择走另一条路,有时你能控制它们,有时却不能,这一次恰好特别的戏剧化。 在收养夏洛特之前,布伦达•科 特参加了一次会议,听到韩国裔 的领养者谈到了在中西部以白人 为主的社区成长所面临的挑战。 她记得一位被收养者描述说,自 己生活在持续不断的恐惧中,担 心被亚洲人接近,担心自己在别 人眼里「不够亚洲」。
「这让我 大受震动,」布伦达•科特说道, 她来自麻萨诸塞州的牛顿,是一 位退休的知识产权律师。 「因此我们尽可能让我们的孩子感到舒适,以便他们能够坦然地说出和感受到『我是百分百的华人』。」 她和妻子鲁森•谢尔曼让她们的两个从中国收养的女儿上了中国文化课。她们还为女儿们制作了 书籍,明确说明她们的原生家庭 在中国。
她们庆祝农历新年等中 国节日,也会庆祝圣诞节和光明 节。她们全家去中国旅行,这样 女孩们就可以更多地了解她们的 出生文化。
然而,也有一些被领养者在很 少见到其他亚洲人的地方长大, 他们很少有机会获得应对种族主 义的资源或支持,包括在自己的 家庭中。一些人描述了他们在身 份认同问题以及孤立感和抑郁情 绪中挣扎的经历。
28 岁的被收养者卡米尔•伍斯托 夫说,很多人叫我滚回自己的国 家去,也有很多人说我『不够亚 洲』,她在佛罗里达州郊区由白 人父母抚养长大。但我的父母没 有足够的准备来抚养一个中国孩 子,他们无法帮助我理解我所经 历的种族主义和歧视。 」
在中国寻找亲生父母本来就很 困难,但一些被收养人担心,国 际收养项目的终止会让这一切变 得更加困难。在中国领导人习近 平上台后,中国近年来变得更加 专制。 「中华家脉」的创始人李 伟汉说,以前可能会冒险的地方 官员现在几乎没有动力采取行动, 因为担心会引起上级不必要的关 注。
这家公司曾与 150 多名希望 找到亲生父母的中国被收养者合 作,试图找到他们的原生家庭。 一些被收养者希望中国政府向 海外被收养者道歉,或者至少承 认他们的痛苦和创伤。他们一直 希望中国有一天能对其国际收养 项目中的虐待行为展开正式调查, 就像韩国在 2022 年对其国际收养 项目所做的那样,韩国的项目早 于中国。 如何处理有医疗需求的孤儿的 问题仍然存在。
中国政府承认, 与国际家庭相比,中国家庭传统 上不太愿意收养残疾儿童。 「像 中国的收养家庭的话,他还是观 念问题,他还是想收养一个完全 健康的孩子,」在上海鲁冰花舍 工作的任燕说。该机构专门照顾 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孤儿。
自 2008 年以来,琼•卡贝奇 – 特鲁普已经做了 11 次唇腭裂手 术。这个问题几乎没有妨碍到她 什么。四岁时,她开始练习体操, 到高中时,她每周训练 25 小时。 在杜肯,她每天早上 6 点开始举 重训练。 虽然父母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一 直让她接触中国文化和食物,但现 在她有机会自己建立自己的身份。
她和室友(也是被收养的中国儿 童)因为针对亚洲人特征的化妆 技巧而成为朋友。她的下一项任 务是加入一个亚裔学生协会。
「我 想更多地了解亚洲文化,和更多 像我一样的人在一起,」她说。 她还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出国留学项目, 可以让她在桂林度过一个夏天, 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正是她的 出生地。(来源:夏威夷中国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