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 悉尼◎凡夫
8月23日,我抱著依依不捨的心情,別了我的兄弟好友、文壇文友,和春姑娘競賽,看誰先抵步澳大利亞。
七個小時的機程,不算短,但對能睡的我,也並不算長呀!除了讀書、看電影,就是想念著即將見面的家人子孫,以及和那時好時壞的老伴。不知不覺的沉睡中,我已被服務員的播音叫醒,報告即將著陸的消息。那時,旭日照耀下的悉尼港已在腳下。不久,我已在長長的人龍中等候移民廳和海關的檢查關卡中。
每次回來,總是我那可愛的兒媳婦來接機的;一來,她順道;二來其他人忙得忙,上班的上班,老伴得照顧她那兩個小愛孫。兒媳婦是在送孩子上學的回程中順道接我的,一般,我都得等她兩個小時。我利用這段時間,在麥當勞用早餐,和取出我的電腦寫東西。最好的消磨時間,莫過於寫作了,它可任我的遐思遠遊!
“喂!”耳邊突然爆起一聲獅吼,把我從全神貫注中,嚇得跳起。哇,老婆穿著一身深色冬裝,還加料打扮地出現在機場大堂裏,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更受寵若驚的是,她居然問長問短的:“辛苦嗎?能睡嗎?東西順利過關嗎?”語聲輕柔,眉藏溫情!我似乎又回到四十年前的戀愛時代,飄飄然地,溫馨得很!
這久違的溫馨,來得突兀,十分難得。是小別勝新婚?是她中了樂多(lotto),或是哪位好心人在她跟前說了讓她高興的好話?我一時猜不出真相,也摸不著腦。瞄著兒媳婦,希望她給我暗示,但她居然好像看不到我詢問的眼光。我只好默默地隨她們上車,心中老是念念那突然的轉變。
說那是久違的溫馨,它的確久違。那樣的調笑溫馨,自從結婚生子,到養家、養兒育女後,因生活的擔子沉重地扛在身上後,逐漸消失了,換來的是材鹽油米的糾纏,以及意見相左的爭吵。即使心情愉快時,爆出的歡愉,是種成熟的微笑而已,那有這樣天真的調弄?
移民澳大利亞之後,子女逐一成婚,我們也先後有了九個兒孫。以往的那種調侃更是難得一顯。因為,老伴的愛心早已被孫兒瓜分去了。在印尼照顧兒孫根本不用祖母操心,因為女兒、兒媳婦可以不上班,小孫子有女傭、護士照顧。然而,在這美麗的澳大利亞國土上,處處講人權、說平等的地方,家傭也和上班族一樣受政府保護,薪酬待遇甚至高於一般上班族。因此,除富貴多金者,有多少人能如印尼主婦,呼傭喚僕的?老母親就很自然地成為她寵愛的兒女的代傭了,尤其照顧那些托兒所不願收顧的嬰兒。我老婆九個孫子中,尚有兩個要她照顧,夠她忙的;她哪有時間和心情和老公打情罵俏的呢?老公應理解和接受這人情之無奈呀
回到澳大利亞家,見到家裏突然多了一套karaoke的音響設備,又聽到了小女兒的兩個兒女,都被托兒所接受了。我那從不唱歌的老伴,發誓非拿到我為她設下的五百萬挑戰金(如她敢上臺唱歌)不可,從顧孫中解放後,買了唱歌設備,拼老命學唱起歌來,老方鄉廬的朋友們,人人讚賞她的歌聲嗓子,說不輸她老公。
哦!原來如此!離開澳大利亞四個月,居然有此變化,我的五百萬盾可黃牛不來啦!
12 September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