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随心走
阿理
(一)
这么多年来,每年都往返棉兰,并不觉得自己离开印尼。直到疫情封国封城期间,才惊觉与印尼竟是隔了千山万水。
怀念那里的屋子,但“家”的形成,除了屋子与家具这些硬件,还得加上家人一段段、一点一滴生活小节,大人小孩的语声笑声哭闹声歌声等等。时过境迁,我的那个家已成了一间载满温馨回忆的屋子。
而有着自己出生成长的足迹,尤其让亲情友情裹着的棉兰,那可是我心中永远的故乡。
(二)
联合早报专栏作家黄向京曽说:一天不服“文字”这帖药,心神不宁。对此真有同感,思想一有困扰,就想找文字来解困。
近来的书桌堆着好多未读完的书,这本看几页,那本读一章。这不就是林语堂先生说的写意的阅读方式吗?还说读书的艺术,就是随手拿了一本书,想读时便读一下。这一想,心中释然。
当然,这不包括借来的书。小罗借了本“娘惹回忆錄”,就是混在写意阅读之间读完。
再来,虽有不少卡在心中的感受,却没适当时间可写。不是说写文章是要从心中流出来的吗,那只好先把“点子”拍下存在脸书。等待着让其在心中流出化为文字的机会。
可这种机会却老遥遥无期,这让我每回在网上一见钟先生出现,说来好笑,竟有想逃的念头。
(三)
想起那年,曽和叔青跟着焕彰先生到曼谷参加文友雅集。有天跟着大伙一起参观一家奇石馆,馆中展着形状各异大大小小的石头,让我惊艳不已,第一次对石头有了很深的感受。
在来宾留言簿,同行的文友都洋洋洒洒的写下自己的感受,轮到我时,“无言” 两字却从脑中跳了出来,我觉得石头在世上閱尽了多少人事沧桑,不过从不说话。
老子说: “大块无言”,不就是吗?
(四)
有回,对那位比我家孩子大不了几岁的阿鹏说,听了他们在永中房间讨论的“缺点有时也是优势”,这可正是我近日的感受:自己的文学艺术等,基础都不好,常引为憾事。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竟是优势,让我不会骄傲自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他说,你的文学艺术已经很好了。我心中很奇怪,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背景,怎么会很好呢?大概想为我打气吧?就回答他:谢谢鼓励!
怎知他说,他就是想废掉我这种优势也。
有回,他帮我分析了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太好了,我告知会再自我检讨,他马上说:是要“自我探索”,不是检讨。不要用道德绑架自己……
真是后浪推前浪,孺子可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