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笑的兰花

阿理

那年阿萧除了把我拉入“墨海”习字，还介绍了她的国画老师马迺良，看到在她家客厅挂着的成绩： 一幅虾、另一幅是凤凰，让我心动不已。
就这样开始跟马老师上课。 学了四君子，很喜欢老师画的兰花，有透明的花瓣，会笑的花儿。之后还学了螃蟹，金鱼、虾，荷花等。
看老师画画，是种享受，有时他只用两支毛笔，一盆清水，一两个小碟就可以完成一幅画。他的空中调笔，用墨用水的技巧，让人赞叹。这也是要自己下笔画了几年后，才懂了看来很简单的几笔，内里藏了多少功夫。 那几年，说是学了好几种，而我的习作，却沒半張可以让老师点头，甚至连自己那关也过不去。还把老师如珍珠般的画稿，画成鱼目。
当年还不时要回印尼，学学停停。停课后，时间一下就被琐事挤满，没再动过画笔，水平一下就退回原点了。
疫情封锁了全世界，一下多出了时间。得马老师在线上指教。老师根据我说自己喜欢寥寥数笔简单的画，给了我功课。
我依样画葫芦，把功课拍了照，寄给老师指正。老师寄回功课，但见每张不论画、题款的字，都开遍了“红花”。 这下才得知了看似简单的小写意，原来是最不简单的。
书画同源，老师也写得一手好字。他常常说书法是线条的艺术。还说学书法画画除了基本功的修练，还得加上文学、音乐、美术、审美等方面的涉猎，对大自然及人生、宇宙的观察，思考探索等。并非只跟老师学写几幅字、画，临写几本帖就可以了。而且也是无止境的，有了进步，又迈向更高的追求。
以上老师的这些话，那是我用了好几年才听懂，甚至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消化”的。
对于自己不满意自己的成绩，心灰意冷。老师说这是目前你的水平，不满意是正常，不完美才会有追求进步的动力，任何人永远都不完美的。把自己看得已經最好，任何時候都是第一，才是不正常。
好吧，画不了好画写不了好字，就退之懂得看画欣赏吧。但老师说看画看字还比画和写字更难，要想画好写好，先要会欣赏，欣赏不是说个好就行，是要知道为什么好。
有道是：有师傅知分寸，有对手知高下。
长路漫漫，阿理仍需加倍努力。